1.
2009年的时候手机还是个厚板砖,是个从上铺摔下去也不会摔坏的老牌子厚板砖。
郑云龙每次翻身阵仗特别大,王建新经常嘲笑他是“两百斤的龙王翻身”,乌龟王八都要遭殃,更何况诺基亚。
“嘎子,帮我捡一下。”劣质白纱帐里探出个脑袋,明明那么大一个人可就是瓜子脸。
阿云嘎把手机捡起来按开看看有没摔坏,瓜子脸的乌龟已经缩回被窝“壳儿”里,蚊帐歪瓜裂枣地弄开,把他整得像躲在粉丝下头的清蒸甲鱼。
“还充话费嘛?”
“充,充一百。我最近下歌听,费钱。”
那时候充话费得跑报亭去买卡,郑云龙的电话费都是阿云嘎代缴然后从自己的饭卡里扣。阿云嘎每次都是象征性吃几顿,基本上每个月固定一单赔本买卖。
“欸,大龙,来我这儿听呗,我下了好多首。”
“滚来滚开,谁听你那咿咿呀呀的绵羊音,七月份的尾巴~你是狮子座~”
郑云龙学着爆红的调子唱了两句,憋得上面喘不上气下头想放水。
“滚你的,不懂欣赏!”
据王建新推测,大川迷上曾轶可这事儿实属脸型匹配。听到这话的阿云嘎在边上笑得发抖,郑云龙瞥见他的兔牙,又想到自己的地包天。
嗯,他俩关系好属于牙齿匹配。
2.
郑云龙的手机最后还是给摔淘汰了。本来节俭的他在女友的撺掇下换了个新的,可最后女友变成前女友,手机还没变成前手机。
“那个,龙哥,你知道怎么在网上充话费嘛?”
剧团里新来的女孩子过来搭话,郑云龙迷迷糊糊抬起鸭舌帽,两眼茫然。
“啊?不知道啊,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儿可以充话费?”
郑云龙摇了摇头,缓缓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研究。这是他三个月前才去店里买的,旧手机实在不能用了,他坐车去数码城里挑了个时髦的苹果。
可惜他不会用,最后凭借唯一的记忆打电话把在皇城另一边的阿云嘎给搬过来。换卡,存电话,装app……弄完这一大通阿云嘎又要去忙,坐在出租车上摇下车窗。
“你没事儿多研究研究,有啥不懂给我发信息。”
新的短信记录在新手机里养起来,时间截止到两天前。郑云龙下决心辞职去上海,听说《变身怪医》要招人,他决定赌一把。
阿云嘎破天荒给他打了个电话,只讲了三分钟,那头的人听起来很累很低沉。
“我知道了……我得去忙,先挂了。”
郑云龙终于知道为啥他们都不爱打电话了,无论怎么甜蜜收场,挂断电话后的嘟嘟声都是一盆冷水。郑云龙在三伏天被这盆水当头泼了个透湿,冷得发颤。
他盯着屏幕上的短信发呆,又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充话费。大学时代早就过了,没饭卡抵债他照样没有停过机,是哪个“拇指先生”的功劳不言而喻。
他塞上耳机随便开了个播放器,电台里居然在放09年大火的绵羊音。
“相遇的时候,如果是个意外;离别的时候意外的看不开~”
郑云龙站在地铁口拔卡四顾心茫然,原来他不止不会充话费,也不会充公交卡。
3.
有了微信的第一件事就是加阿云嘎。
在班长无数次崩溃地敦促下,郑云龙终于开通了微信,又因为工作原因开通了微博。他顺着关键词把阿云嘎给搜到关注上。就好像这个人是说明书,无论捣鼓什么新玩意儿都得先把他找着才能安心。
郑云龙已经对充话费和充公交卡十分熟练,支付宝绑着手机号,每个月定期往里打一笔钱,省时省心。
他坐在《谋杀歌谣》的后台戴着Micheal的眼镜翻着聊天记录。前几天革命友谊正式升华,他见天给阿云嘎发肉麻语音,没事儿找事儿地缠着他闹。
“不说了,没流量也没话费,快停机了。”
郑云龙手指还没从按钮上松开人就笑了,没过两分钟手机叮一声,三百块钱话费到账,还叠了流量包。
故宫脑袋从微信发来图片——阿云嘎把郑云龙的号码绑到自己的支付宝上,每月定期帮他交话费。
郑云龙发过去一个亲亲,切出界面悄悄把自己的手机号和支付宝解绑。省下来的钱可以去音乐软件上开个会员。
绵羊音已经要版权才能下载,郑云龙弄了个会员,把这首《狮子座》放进“最爱”的歌单里,摘下眼镜塞着耳朵闭眼听歌。
“请你别说,只有友谊才能万万岁。”
嗯,是的,确实是。
-END-
后记:@郑云龙DL 生日快乐!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!